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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米科技为什么必须自研芯片?
2021-07-30 来源:网络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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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3日,华米科技在合肥举行Next Beat 2021大会,会上华米科技创始人、董事长兼CEO黄汪先后发布了新一代自研可穿戴芯片——黄山2S、自研智能手表操作系统Zepp OS、PumpBeat血压引擎,甚至还发布了一款将价格打入百万元量级的小型MRI核磁共振设备。

自2015年华米发布自有品牌Amazfit后,高端化以及自主化便成为华米追逐的目标。其后相继发布自研芯片黄山一号和黄山二号,到如今的第三代,华米希望用高额的研发投入来换取品牌的高毛利,再将利润用于研发,以此形成“滚雪球”式增长。

不知是否是手环太过于成功,此前一提起华米,大部分人仍是认为和小米分不开。因为企业营收结构单一,往往经营风险也大,小米既是华米迅速崛起的推手,也是华米冲破天花板站上更高台阶需要弱化的对象。

当然这并非两家公司关系不好,恰恰相反二者的合作一直很顺畅,只是任何一家公司都希望自身业务多元化,从而增强抵抗风险的能力,资本市场亦有类似预期。这与小米需要在手机业务之外开拓生态链、电商甚至是造车业务的逻辑是一样的。

作为华米的合作公司,小米也拥有自己甩不掉的标签——性价比。雷军在去年底曾说道“干了十年,小米还被认为是中低端产品,我挺郁闷的”。

对应高性价比的同时,低毛利自然就是小米及生态链企业面临的问题。

在小米上百家生态链企业中,有一部分企业安于现状,靠小米输血当着自己的“土老板”;又有一部分企业居安思危,尝试自我造血,做着难而正确的事。

显然,黄汪属于后者。


自研难

华米在2018年的招股书中显示,在2015年、2016年全年以及2017年前9个月中,小米可穿戴产品的销售额分别占华米收入的97.1%、92.1%和82.4%。

也就是说,华米的业务结构一年比一年健康,只不过仍处于早期发展水平,到2017年第三季度自身业务贡献占比不足20%。在27条工商风险提醒中,有9条与小米有关,占据三分之一。

不难看出,小米对于华米的整体运营起着决定性作用,而此时发展了两年的自主品牌由于出货量不大,对于营收的贡献也只是杯水车薪。

“拥有一个上市公司的平台和资源,不是成功的终点,而是新事物创造的开始。”2020年生日那晚黄汪在个人公众号上写下这段话。

显然,上市只是一个开始,拿到更多资金的华米第一件事就是扩大研发投入。

2018年第四季度,上市后的华米在研发投入有较大提升,环比增长141%,在2019年第三季度首次破亿,此后每个季度研发投入都保持在亿元以上。

这两个关键的时间节点,正是对应着黄山1号和黄山2号自研芯片的出现。

自研芯片难吗?难。芯片产业通常分为四个环节,设计、制造、封装、测试,其中设计与制造是芯片诞生的主要环节。大多数人都知道国内制造环节薄弱,没有光刻机就难以造出更小制程的芯片,但没有设计制造更无从谈起,而芯片设计也并非易事。

海思创立于2004年,八年后华为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手机处理器K3V2才诞生,该款处理器采用ARM四核架构、40nm工艺,支持安卓系统,不过由于研发时间长,比同时期高通三星处理器落后一代。功耗高、性能低,使得当年采用K3V2的华为D1、D2无法满足用户需求。直到2014年麒麟920以及升级版麒麟925的诞生,华为手机才走向转折点。

也就是说华为芯片研发至少用了10年时间才开始慢慢走上正轨。

除了时间,资金的投入也不能小觑。据悉,华为对海思投入每年数十亿,在走过了七个年头后才开始盈利。

但华为的底气来自于营收结构的多元化,根据2020年财报显示,华为消费者业务营收占比约为54.2%,即使消费者业务完全关停,企业业务及运营商业务营收也超4000亿,足以秒杀绝大多数上市公司业绩。

相反,成立短短7年时间的华米科技,无论从时间还是资金体量上都面临着更大的挑战,即使面对的是研发门槛低于手机芯片的智能穿戴芯片。

根据天眼查数据显示,华米上市前仅有两轮融资,分别为A轮数千万人民币、B轮3500万美元。除此以外,由于低毛利,华米在2015年-2017年主营业务盈利状况也并不理想,净收入分别为-3785万元、2395万元、1.68亿元。

而黄山一号芯片从2015年立项,耗时三年成功流片,其中资金压力可想而知。不同于市面上基于ARM架构,黄山一号基于RISC-V指令集开发。

众所周知,当下两大主流芯片架构分别是X86和ARM,是PC与移动端芯片的主要架构,分别占据着CISC(复杂指令集)和RISC(精简指令集)90%的市场份额。

华为麒麟、高通骁龙、苹果A系列芯片都是在ARM架构的基础上进行设计,此前ARM公司停止与华为及海思合作,也就直接导致麒麟芯片无法继续设计。

RISC-V指令集是基于精简指令集计算原理建立的开放指令集架构,有着开源、轻量化的特点,更适用于像可穿戴这样的物联网轻终端。

根据华米科技联合创始人、硬件技术副总裁及CMT成员赵亚军介绍,新一代黄山芯片基于双核RISC-V架构开发;相比黄山2号,运行功耗降低56%,运算能力提升18%。

同时RISC-V基金会于2020年从美国迁至瑞士,据首席执行官Calista Redmond的说法,这是确保美国之外的大学、政府及公司不受政治影响使用开源的RISC-V。这进一步减小了被“卡脖子”的风险。

和黄山芯片持续迭代的同时,自有品牌开始逐渐走向市场,近三年小米销售占比逐渐降至70%以下。

在去年四季度及今年一季度财报中,小米产品出货量分别下降了14.5%、34.3%,与此同时华米自主产品出货量分别上升31.3%、111.1%。其中,华米自有品牌产品在今年一季度全球销量超过165万,同比增长68.8%,排名冲入前四。当然,小米产品今年一季度的出货量下降,也和产品换代有关,但华米自有品牌的上升势头有目共睹。

但要保持这种增长,持续研发仍是必不可少。

黄汪在Next Beat 2021大会上透露,过去三年华米科技平均每年研发投入达到4.1亿元,到2020年研发投入更是高达5.38亿元。对于一家低毛利、每个季度都需要递交财务报表的上市公司来讲,这样的投入面临很大压力。


机会与风险并存

小米生态链公司高管向光子星球表示,“智能可穿戴设备是硬件领域的下一个增长点,而手表更有可能成为下一个重要入口,不然华为、小米、OPPO、vivo为什么都纷纷加入这条赛道。”

根据IDC数据显示,2020年全球可穿戴设备出货量为4.447亿台,同比增长28.4%,其中耳机占比64.2%,其次是手表与手环,分别为24.1%和11.5%。

虽然苹果Airpods的推出,使得蓝牙耳机在近几年受到追捧,但在交互方式以及功能多样性上,智能手表表现出更大的潜力。特别是受到疫情影响,人们对于健康和健身的关注持续上升。

去年,华米在收购运动传感器技术公司Zepp两年后,将其升级为专业数字化健康管理品牌。今年初,华米科技(HMI.US)又宣布更名为Zepp Health Corp,纽交所交易代码更改为“ZEPP”。

不同于手机厂商家居联动的打法,华米此举意味着将重心放在健康领域。

据介绍,华米目前同国内外顶尖医院和科研所开展了多项合作,如与北大第一医院合作进行的“使用智能可穿戴设备对房颤射频消融术后进行随访管理”、与广医一附院钟南山院士团队的“可穿戴设备在慢性阻塞性肺部管理中的应用”等,而本次发布的PumpBeats血压检测引擎,也是在北京大学第一医院共同展开的临床实验中验证其可靠性。

如果观察全球可穿戴设备出货排名,对于华米此举我们并不感到惊讶,在IDC发布的2020全球智能可穿戴设备排名中,前四名均为手机厂商。

依靠手机终端的出货量能带动可穿戴设备增长,同时产品多样性与公司体量也是普通可穿戴设备企业难以企及的。因此集中精力在细分赛道构建自己的护城河,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除了健康领域的布局以外,华米本次还发布了基于FreeRTOS微内核开发的Zepp OS智能手表操作系统。由于传统可穿戴设备系统多是手机系统魔改或现成嵌入式实时操作系统,华米自研操作系统使得其占用空间更小,搭配自研硬件及算法,操作更流畅。

值得注意的是,往往我们在谈操作系统时,生态是绕不过的话题,即使是华为鸿蒙OS,也需要兼容安卓软件来丰富其应用生态。

Zepp OS配置了手表JS小程序框架——Zeus Mini-Program Framework,降低了开发门槛,后续将开放用于表盘设计的图形开发环境,能使个人用户设计个性化表盘。

自此,华米软件、硬件以及算法相结合主攻健康领域的垂直生态网络已经浮现。但对于企业研发持续投入能力的考验也随之而来。

我们将时间拉长,可以看出华米目前所面临的一些压力。

在华米有意推广自有品牌的情况下,除了高额的研发费用,营销费用也在不断上涨,甚至在2020年第四季度与研发费用几乎追平,但毛利率并未得到改善。反而随着小米产品出货量的下降给营收造成不小的压力,今年一季度,华米净收入在近几年来首次转负。

上述情况,并非能力问题,而是选择问题,一切都与华米有意增加投入有关。如果用更短期的眼光来看,是没有人会这么做的。

短期来看,打造自有品牌的过程中,华米营收和利润情况不得不受到影响,这是其压力所在。反观小米产品虽然毛利率不高,但蚊子再小也是肉。

华米似乎也意识到这一情况,在去年10月与小米将战略合作协议延长三年,确保在全球范围内未来开发小米可穿戴产品时保持最优先合作伙伴地位。

因此,一家企业既要保证短期没有生存压力,又要保证长期拥有更强的竞争力,这是一件需要平衡的事。

如果不能保障主营业务的正常增长,那么研发大概率会被拖累,而过高的研发投入使得企业现金流受到影响,甚至还有反噬主营业务的风险。从小米的芯片研发历程中我们就能窥探一二。

小米在2014年10月,注册了一家全资子公司——松果电子,为芯片研发做准备。一年后完成芯片硬件设计第一次流片,2017年澎湃S1芯片正式发布。

由于是首款自研芯片,经验不足导致工艺制程、性能无法与同时期高端芯片同台竞争,因此搭载此款芯片的小米5C实际销量一般。恰好刚刚过去的2016年小米遭遇创始以来首次“滑铁卢”,小米开始了长达三年的补课。芯片投入大收益慢的产业特性,使得小米研发的脚步不得不放缓。

至今,澎湃S2也未能有机会发布,转而在今年春季发布会上替代它的是摄影芯片澎湃C1。或许也正是由于芯片研发进展缓慢,使得小米高端之路走的有些坎坷。

华米选择自研芯片和OS,一样是一条艰难的路径,但为了提升用户体验,这又是必须去做的选择。因为一旦取得成功,华米将筑起更高的护城河。

自过去两年华为受到芯片影响后,“卡脖子”一词在网络上不断被提及,是否自研也开始逐渐成为消费者们评判一家企业实力的标准之一。

而事实上企业往往难以实现超越自身实力的自研项目,营收、增速、收益甚至于供应商关系等因素都限制着企业。选择与自身实力相匹配,并且保障长久可持续的研发投入更符合企业自身利益。

这样即使是小规模的研发也能在产业发展期间得到一定利益,反观在PC端及手机端芯片上,大多研发吃亏在起步晚,无法绕开专利等问题上,而在赛道早期就加入赛跑,即使不能抓住所有专利,也能累计一定经验,形成自己的护城河。

这一点在今年芯片短缺中已经有所验证,由于华米自己做芯片研发,提前预测到全球芯片晶圆厂的短缺情况,因此华米在去年11月份下订单时就已经预估了今年全年以及明年的订单。

因高额研发投入,华米产生了1000多项专利,发明专利占比近一半,在美国的核心发明专利申请近100项,所有专利目前已授权达550项。

黄汪曾透露“可穿戴设备的专利在各种创业公司手里,不像当年手机行业里都在高通诺基亚、摩托罗拉那种老一代公司手里。我们有一批专利,Fitbit有一批专利,谁也告不了谁。”

专利之外,因为自研带来的产品体验提升,是黄汪更加关注的。比如本次发布的“Zepp OS系统”,就是为了可穿戴设备体验而来。

全球可穿戴设备常见的续航差、功能单一、生态匮乏等问题,多数都是由于系统问题导致的,因为多数可穿戴设备搭载的系统往往是基于手机系统的魔改或者现有的嵌入式实时操作系统。

华米推出的Zepp OS系统就是基于这样的现实情况而诞生。但这同样是一件需要耗时耗力,花费大量研发投入才能完成的事。

自研芯片、自造系统,华米走上了一条艰难而漫长,需要时间来验证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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